新春走基層 | 守護生命，他在ICU度過11個春節

“大年夜家里人應該會給我送點飯來，除夕、春節我不回去了。”“送完飯？送完飯他們就回家了，不一起吃了。”醫生曹焱的語氣平靜，仿佛春節分別這件事并未掀起他心中絲毫波瀾。今年是38歲的曹焱在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重癥醫學科忙碌的第11個年頭，也是他在醫院和同事、重癥病人一起度過的第11個特殊的春節。

在曹焱看來，大年夜當晚不能回去與家人吃頓熱騰騰的飯，稀松平常。爭分奪秒、與死神賽跑是他生活的常態，只因他身上所肩負的是重癥病人對生的希望。“我們科室不分早晚，凌晨、深夜送來病人的情形都特別多，每個時間點都有。因為病人的病情瞬息萬變，隨時都會出現心跳驟停、病情迅速惡化的情況，必須要24小時待命。”1月21日除夕這天，曹焱的日常與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

父親去世，卻因職責不能抽身盡孝

6:30，曹焱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一下后就匆忙登上了醫院的班車，瞅到他最喜歡的后排靠窗的空位，他神態微松，慢慢走過去坐下，看著窗外漸遠的小區燈火，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為新一天的繁忙工作養精蓄銳。不一會，曹焱來到了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航空港院區，8點交接班，替換夜班同事，開始了嶄新又熟悉的一天——查房并對病人查體、觀察生命體征、調整呼吸機參數，進行深靜脈置管、氣管插管、腰椎穿刺、氣管切開、體外循環等，這樣的工作，曹焱已經數不清循環了多少個日夜。臨近年末，患重癥的病人數量有所增加，醫院每天收治的病人也多了幾倍，且大多數是高齡老人。

“大多數病人來了以后，都需要氣管插管、帶呼吸機，而且一般家屬的期待值也都比較高，看著病人難受，我們心里也著急。元旦的時候，我們這個港區定點醫院重新開始運營，那段時間病人是最多的時候。”在最繁忙的時候，曹焱兢兢業業守在工作崗位上，為病人帶來了生機。可不幸的是，那段時間曹焱的父親去世，他卻因職責無法抽身，最終他說服母親和親戚們，喪事從簡，藏下對老父親深深的愧疚，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曹焱介紹，重癥科室的醫護人員加一起有近20人，每四天他可以休息一天，但那并不意味著他可以安心在家。有時候這一天寶貴休息時間也會被值班占用。就像元旦期間，他一天24小時都在醫院忙碌，高強度的日子持續了近半個月。高負荷的工作沒有擊垮他，反而讓他內心覺得踏實。

只是時間畢竟是有限的，醫院這邊多呆一秒，另一邊的家就會少一秒。提起家人他有些詞窮，沉默良久，或許是回想到記憶的某個片段，這位看淡了生死的重癥科醫師，被撓動了內心的柔軟，不擅表達的他，輕輕吐出了三個字，“很抱歉”。

與死神競速，為重癥病人帶去生的希望

突然一陣呼喊聲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嘭”的一下是門被推開的聲音，“曹主任，曹主任，這里有個病人很危急，快來看看。”曹焱急忙放下手機，來不及收拾零碎的情緒，他匆忙對著電話講了一句“抱歉，這里有病人”，便匆匆離去照看病人、掛斷了記者的電話。喊他的是數十年的搭檔、重癥科護士長趙衛玲。

“當時是一個高齡的病人出現了病情，老爺子今年90多歲了，血氧飽和度才70多，在現在這個特殊時間段，血氧飽和度93以上才是正常的，對于老年人來說長時間缺氧意味著已經進入比較危重的狀態了。”趙衛玲對當時的情況記憶深刻，雖然每天看顧的病人數量眾多，但是對于每個病人的基本情況她都能清晰區分。據趙衛玲介紹，當時曹焱立即趕過去，因為處理及時，老人的缺氧情況得到了顯著改善，已經脫離了危險。

“這樣的情況很多，一般送來我們科室的情況都比較嚴重了。”趙衛玲一邊說著話，另一邊還在忙著準備第二天要給病人使用的藥液。對于曹焱的父親去世，趙衛玲亦有耳聞，對曹焱她有心疼更有敬佩。

據她回憶，曹焱的父親曾在他們醫院南院區住院，而他們的科室一直很忙碌，曹焱只能匆匆給父親買了飯送去，又匆匆趕回科室工作。“他父親住院的事情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后來很偶然才得知。但他從不會因為工作忙而讓我們幫忙照顧一下他父親，也從沒聽過他和我們說‘家里有事，需要請個假’這種話，他決不會輕易麻煩別人。”

醫者仁心，來自病人家屬由衷的感激

2022這一年，曹焱和趙衛玲看顧了許多病人，而令二人都記憶深刻的是7月30日那天送來的病人——從4米高空墜落、頭部著地的一名重度顱腦損傷的9歲兒童樂樂。當時許多醫生認為這個孩子就算是經過積極治療，也很可能最終保不住命。“因為腦損傷太嚴重了，有腦挫傷，廣泛的顱骨骨折、還有腦水腫。”曹焱回憶道。但在經過腦外科手術、治療了大概三周后，樂樂被成功從死神手中搶救了回來，并轉到了普通病房。

據樂樂媽媽回憶，樂樂當時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各項指標都很低，那時她感覺孩子活著的希望不大了，她唯一盼望的事情就是監護室的門打開，她能看一眼孩子。沒想到后來樂樂檢查的指標數據越來越好，她也恢復了希望。

“后來從他們醫院的實習生那里才知道，各項數據都是曹醫生親自去觀察記錄，再做下一步的治療計劃。因為我也在重癥監護室實習過，雖然沒能從醫，但我知道這些數據一般都不需要主治醫師來記錄，只需要護士記錄后反饋給主治醫師，本來我還擔心醫生過于年輕，現在回想能遇到曹主任真是我們的福分，他救了樂樂的命。”

因為顱腦損傷嚴重，從重癥監護室脫離危險的樂樂又面對著偏癱、肢體運動功能障礙等問題。可離院后，樂樂媽媽帶著孩子去往諸多康復機構，卻發現樂樂恢復的速度特別快，同病房的孩子家屬都很羨慕。樂樂媽媽覺得這都是曹焱的功勞。

“曹醫生現在還會給我發微信詢問孩子恢復的情況，我打心眼里感謝他，還有護士長趙衛玲，要不是他們那么用心的治療，樂樂后期不會恢復這么快，孩子現在智力、記憶力一點問題都沒有。前兩天我拿著手機讓樂樂給曹主任發了一個語音，祝他新年快樂，曹主任特別高興。”說到這里，樂樂媽媽有些哽咽，曹焱讓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醫者仁心。

“患者至上，生命至上，把最好的技術用到病人身上，提高危重癥患者的搶救成功率，讓更多重癥患者轉危為安。”這是曹焱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也是他長期以來堅持的工作準則。

沒有生而偉大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正是像曹焱和趙衛玲這樣的點點繁星，照亮了無數患者生的希望。

正觀新聞記者 梁宸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