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晚報》版面截圖
大學畢業之后,我考入一家專業報,負責副刊。
新聞靠攻,副刊靠守。金庸說:“副刊是一張報紙的靈魂。”
為了守好“靈魂”,我就想辦法約一些名家稿件“拉大旗、充門面”。
那時候,我屬于無車無房無老婆的“三無”人員。每到周末就去泡書店,買書倒在其次,主要是看作家的簡介——從簡介里找工作單位和通信地址。
就是憑著這種十分笨拙的“土法”,我還真約到了不少名家的稿件:柯靈、王元化、吳祖光、張中行、王世襄、丁聰、方成、袁鷹、蔣子龍、劉心武、梁曉聲等。他們都在我編的副刊上“露過臉”。
2021年鄭州特大暴雨期間在一線采訪
2002年,那是一個春天。
《鄭州日報》恢復出版,《鄭州晚報》全新改版。百余老槍新兵,四方嘯聚京城,修文治練武功,追夢之旅啟程。
我有幸,在其中。
那時候,無論少長,身上都憋著一股勁兒——我們要“風起隴西”(隴海西路80號),使勁撲騰,水花四濺,一紙傾城。
那時候,無處安放的荷爾蒙,都交給了“夜總會”——夜夜總開編前會。在每個繁星拋棄銀河的夜里,在每個銀河墜入山谷的夢里,在每個山谷回響奮斗的練習,在每個奮斗烙下殷實的足跡:我們以夢為馬,以筆為犁;我們相信種子,篤信努力。
那時候,張藝謀和張偉平還處于“永遇樂、相見歡”:首部國產大片《英雄》剛剛拍完,正在籌劃著人民大會堂的盛大首映。
那正是都市報的“黃金十年”,各家都在拼厚度、拼規模、拼版面,拼得血頭血臉。
那時候,我負責文娛版面,憤青一枚,“不娛樂,毋寧死”。圍繞著《英雄》我們連續策劃了紅、藍、綠、白4個篇章,每個篇章都好多版面——好像張藝謀請我吃過飯、張偉平給過我好多錢。
版面出來之后,我依然用“土法”查到了新畫面影業公司的地址,并寄上樣報。大概一周多的時間,“新畫面”的一個小姑娘給我打來電話,說收到了宣傳電影《英雄》的系列版面,很職業、很專業、很敬業,給你們特批了一個《英雄》首映禮名額。
士不可以不弘毅,努力有人看得見。
那時候,張藝謀還沒有那么多的“葫蘆娃”;那時候,也沒有“國際章”和“宇宙最強”,大合影時都自覺“把邊溜沿”。
那時候,張藝謀和張偉平還處于“蜜月期”,相互好到“膩歪”,一個眼神,彼此心會——“你懂的”。
曾經的“黃金搭檔”,現如今“對簿公堂”:兩人從“有話好好說”弄到了“懸崖之上”,從“安紅”殺成了“滿江紅”。
白云蒼狗,世事如棋。
哪有什么兄弟,只有永恒利益。
那時候,伊妹兒單純得能掐出水來,流行款式是“李尋歡”和“痞子蔡”;現如今,滿屏都是套路,滿嘴都是套話,滿地都是套娃。
那時候,一頭的桀驁不馴,半瓶“美濤”強勁定型都壓不下去;現如今,練神功,先自宮,自動繳械,主動投榮。
那時候,還是小布什;現如今,已是老拜登。
那時候,還不會主動搭訕;現如今,都會被動撩人了。
春天里,位于鄭州CCD(城市中央文化區)的鄭州報業集團大廈花團錦簇 鄭報全媒體記者 馬健 圖
人人都有一段崢嶸歲月,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疫情全球化,人類命運共同體;瞬息全宇宙,信息爆炸迷人眼。
繁花如夢,煙花易冷,人老心紅,居中守正;站在天安門上想問題,走到田間地頭找感覺;甭激動,多理性;殺手寫手,都得冷靜。
青蔥變得油膩,喝普洱,吃枸杞,學著養生,習禪入定,偶爾撩騷,正兒八經。
得意不猖狂,必有坎坷在前方;失意不絕望,暗到極致有光亮。不被大風吹倒,不被困難嚇倒,不被工作累倒,不被粉絲撲倒。“幾次郎”已經變成了“不倒翁”。
租客搖身為房東,想想都覺得光榮。干著民工的活計,操著(俞)敏洪的生意,韭菜操著莊家的心。他有他的“小目標”,我有我的“鄭報夢”——人生有夢不覺寒,此心光明萬物生。
鄭報全媒體記者 李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