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北四環,索須河畔,鄭州博物館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分館文保科工作人員王俊帶著記者沿著天河路一路向北,走到了隋唐大運河鄭州段(如今也叫索須河)的遺址旁。
?六月初,河畔斑斕的花色已然不見,河草與綠樹將古老的大運河覆蓋,靜水流淌。王俊回憶起了作為大運河畔歷史工作者所見證的一幕幕。
從陌生到熟悉,我與歷史共成長
“講到隋唐大運河,恐怕學歷史的沒有人不知道吧,這中學課本都講過。”從北往南,永濟渠、通濟渠、邗溝、江南運河……提起大運河,王俊化身成了中學歷史老師娓娓道來,說到興奮處更是抓住一點饒有興趣地展開。
從戰國時期魏惠王在此地修建水道、主持漕運、溝通水系,建立最早期的“鴻溝水網”,到秦漢、三國時期此段運河不斷更名改道,“浪蕩渠”“汴渠”“浚儀渠”……大運河鄭州段一樁樁久遠的歷史事件,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里,被王俊翻了個遍。
被問起如何掌握這么豐富的歷史知識,王俊笑著說:“這就是我的工作,工作時不經意中將它的歷史裝進了腦袋。”
然而,作為鄭州古滎人的王俊,從小在運河旁長大,工作前的二十多年卻對運河歷史一無所知。
2008年后,在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博物館時任館長閻書廣的帶領下,大運河鄭州段的探索發掘工作才逐漸被考古人所重視。2013年5月,國家文物局頒布了《中國大運河遺產監測和檔案系統建設工作指導意見(討論稿)》文件,大運河鄭州段發掘、保護工作被推上了“快車道”,以后,與大運河鄭州段有關的歷史知識才如雪片般向王俊飛來。
這個運河畔長大的女孩,終于在而立之年前,逐漸看清了“運河真身”。在國家、省市文物單位的推動下,標準化大運河監測室、檔案室被緊張有序地建立。鄭州市考古研究院也開始帶隊“下河”,探河床、尋遺址、找文物。長達20公里的通濟渠地面水工遺存被確定,運河有關的文化傳承與保護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
從申遺到講解,我與同仁共守護
王俊還在大運河畔見證了諸多“歷史瞬間”。
“隨著大運河申遺工作的不斷進展,鄭州市文物系統做了非常多的工作。”王俊說。為了確定河道的布局和走向,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惠濟橋和堤灣兩個位置進行了考古發掘,并在整個河道分布范圍內進行考古調查,最終確定了通濟渠鄭州段的分布和走向。這對該段成為中國大運河申遺名單的一部分意義重大。
此后不久,王俊經歷了大運河發掘保護工作的第一次“大檢閱”。2013年3月28日,時任國家文物局副局長的童明康帶隊來到鄭州,開始對通濟渠鄭州段的初檢工作。那天,王俊在早上五點就跑到單位,揣著忐忑且興奮的心情,等待國內專家團隊的到來。
2014年6月22日,經過漫漫八年申遺長路,王俊在工作群里獲知中國大運河成功入列世界文化遺產的消息。“那一刻真的特別高興。能為家鄉的文物事業獻出一份自己的力量,看到它成為世界文化遺產,多年辛苦終于沒有白費。”王俊回想起那天,笑意流轉。
隨著“世界文化遺產”大名的加持,索須河畔的水工遺址、惠濟橋頭的附屬遺存迎來了越來越多的訪客,王俊多了一項講解員的工作。
從二十分鐘的重點講解,到四十分鐘的古今介紹,無論面對普通客人還是領導干部,王俊都游刃有余。
從昨日到今朝,我與大河共徜徉
現在的索須河畔,已經不再是當年模樣。隨著大運河通濟渠鄭州段的展示和闡釋工作不斷深入,40余組世界遺產形象展示標識、3處大型展示壁在運河沿線紛紛設立,豐富了大運河文化帶的歷史內涵,吸引了更多民眾前來了解運河,保護運河。
運河河道景觀提升與美化工作讓運河畔變成了“小公園”。王俊說,每到節假日能看到許多家庭到這里露營,感受自然風光的美好。
生于斯長于斯,王俊把家安在了大運河的不遠處,每天上下班沿著與運河相平行的路穿梭往返。
站在大運河旁,隨著回憶的翻涌,王俊常常會感慨萬千——
奔流的索須河,沉淀著隋唐大運河千年歷史。
麥田與莊稼地中,汴河故道沖積出的泥沙養育著一代又一代運河人家。
王俊:
鄭州博物館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分館文保科工作人員
從事大運河鄭州段的文物遺產與歷史保護工作
記者手記
初見王俊老師之前,一直以為她是一位飽經風霜、風度翩翩的老文博人,但是在打通第一個電話時,對她的認知就變得有所不同。
在王俊溫文爾雅的講述中,她顯示了對隋唐大運河通濟渠鄭州段的豐厚知識,讓我十分震驚。
“會不會有一種‘天選之女’的感覺?就是說,生來就是為了守護家鄉的這段運河?”記者問王俊。
?“可能會有點吧,但是更多的,我認為是對家鄉的責任。”王俊答道。
?鄭州晚報記者 李居正 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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