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魯河:水的史詩 城的傳奇
文化路東側的賈魯河
五月的風拂過中原,賈魯河漾起粼粼碧波,與岸邊休閑的游客,共繪成一幅多彩的流動畫卷。
這條曾以“鴻溝”“汴河”“運糧河”之名載入史冊的長河,如今正以“六山六湖九嶺十二園”的嶄新姿態,向人們展示著鄭州的生態之美。
遙望兩岸,既有千帆競發的經濟脈動,亦有綠滿長堤花滿川的詩意棲居。
長河如史,千年奔涌
站在賈魯河祥云山巔北眺,黃河如巨龍蜿蜒天際,索須河與賈魯河在此交匯,三河共舞的壯闊景致,恰似一部打開的史冊。
2300多年前,魏惠王鑿鴻溝以通江淮,汴水湯湯的漕運血脈自此奔涌。項羽劉邦在此劃界分疆,“楚河漢界”的棋盤至今仍鐫刻著中原大地的兵戈記憶。
1351年,黃河決口肆虐中原,工部尚書賈魯率17萬人疏浚河道,以“疏塞并舉”之策重振水運。彼時汴河淤塞、漕運斷絕的困局,因這條新河道的貫通而破冰,江淮糧米得以北運。位于汴河上游的惠濟鎮,一躍成為當時華北地區較大的水運碼頭,商貿往來繁華,盛極一時。自此,“賈魯河”之名載入史冊,成為元明清三代的“黃金水道”。
時光荏苒,在工業化浪潮中,這條“黃金水道”漸漸沉寂,一度淪為“一步可躍的臭水溝”。
2016年,對賈魯河的綜合治理正式啟動:疏浚河道96公里,開挖濕地湖泊3處,截污治污工程投資6.2億元,藍線外景觀按5A級旅游景區標準打造。十年磨一劍,如今河畔15座攔蓄水壩調節水位,馬頭崗污水處理廠每日60萬噸“中水”回灌河道,圃田澤濕地重現40.7萬平方米碧波,昔日的“臭水溝”蛻變為“安全河、景觀河、文脈河”。
生態修復更顯匠心獨運:淺灘植入的蘆葦菖蒲間,疣鼻天鵝已繁衍三代,羽翼掠過之處,20余處生態駁岸美景如畫。今日的賈魯河,宛如一條玉帶,穿城而過。
文脈綿長,山水成詩
站在32米高的祥和山主峰,京廣高鐵列車從腳下呼嘯而過,向北遠眺,黃河大橋如長虹臥波。
這座用河道棄土堆筑的人工山,面積超過碧沙崗公園,極限運動場、桃溪谷、煙雨谷錯落其間,黃櫨林夏涌紫煙、秋燃紅葉。
賈魯河的美,是歷史與自然共釀的醇酒。
登臨祥和山主峰,北眺黃河如金帶蜿蜒,東望索須河與賈魯河雙龍交匯,蘇軾“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的豪情油然而生。
賈魯河的復興,是一場傳統與現代的深度對話。
祥云山上,仿古建筑與咖啡廳比鄰而立,青銅器紋樣裝飾的展覽廳內,楚漢漆器與當代水彩展交替登場;明德島上,游客在籃球場揮灑汗水后,還可到書吧品讀古文經典。
這種“時空折疊”的美學,盡在“六山六湖九嶺十二園”的景觀體系中——祥瑞山上滿目蒼翠的初夏與高鐵的銀色弧線交相輝映;圃田澤濕地復原的“汴河新柳”,與海綿城市透水磚共同演繹“古法新用”的智慧。
河畔的文化密碼,藏在每一寸土地的記憶里。
官渡古寺的石碑鐫刻著關公忠義,象棋盤上的“楚河漢界”源自鴻溝分天下的傳奇。
生態投入正在轉化為經濟增量。賈魯河綜合治理工程入選水利部“水工程與水文化融合案例”。鄭東新區龍湖金融島、象湖科技城借水而起。河畔的越達工業機器人車間內,訂單已排至2026年。
長河不息,城韻永續
賈魯河濕地公園文化長廊內,一群老者正于“楚河漢界”雕塑旁對弈;河畔,家長帶著孩子辨認《水經注》碑刻;圃田澤濕地重現《車攻》中“蕭蕭馬鳴,悠悠旆旌”的意境,歷史從書頁走進生活。
夜幕降臨,賈魯河畔的智慧監測屏閃爍藍光,水位、水質、生物多樣性數據實時顯示。人工智能+治水、衛星遙感監測等新技術,讓這條千年古河擁有“數字孿生體”。在祥瑞山觀景臺,VR設備將鴻溝古戰場與今日山水疊映,游客仿若穿越時空。
暮色中的賈魯河泛起琥珀色光暈,疣鼻天鵝掠過水面,羽翼攪動的不僅是波紋,更是城市對“詩意棲居”的追尋。站在牟山之巔,但見長河如練。
你看,水情教育基地的研學少年們,正用傳感器監測河水流速。他們或許不知,腳下土地曾見證隋煬帝開鑿通濟渠的雄心,而今日的智慧跑道光帶,正將“汴河新柳”的意境編碼成數字星河。
賈魯河的波濤里,流淌著鄭州的過去與未來。
從戰國鴻溝的兵戈鏗鏘,到元明漕運的帆影如云,從工業時代的陣痛掙扎,到生態文明的華麗轉身,這條河用256公里的身軀,將鄭州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緊緊串聯。
記者 左麗慧 袁帥/文 馬健/圖
《鄭州晚報》版面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