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中國·鄭州行” 中非媒體聯合采訪活動走進惠濟區
月餅為媒 愛滿中非
9月5日上午,“漫步中國·鄭州行”中非媒體聯合采訪活動來到鄭州市惠濟區,在黃河灘地公園的南裹頭廣場領略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鄭州成果”。
在觀景臺上,來自非洲的媒體隊伍在這里取景拍攝,并傾聽了有關黃河的基本概況與新中國成立后黃河建設保護成果。
在了解中國的河流治理與環境保護經驗后,來自肯尼亞的詹姆士·阿布約·斯瑪特說:“這里的黃河保護與治理方法,值得我們學習。”
9月5日下午,“漫步中國·鄭州行”活動走進思念食品生產車間見證水餃、湯圓的誕生過程,前往福晶園親身體驗月餅制作的奇妙之旅。
來自非洲的媒體工作者現場制作月餅 采訪隊伍在黃河灘地公園的南裹頭廣場觀景臺打卡
在迎接區,福晶園早已擺放了各式各樣的月餅等食品。月餅很有創意,有的上面是二七塔圖案,有的是少林寺圖案,有的是“鄭州”字樣,還有一款專門為非洲朋友定做的“肯尼亞”字樣的月餅。福晶園品牌創始人劉群立介紹產品情況時,非洲媒體朋友紛紛伸出大拇指。最熱鬧的莫過于非洲朋友體驗做中國傳統食品月餅。非洲媒體朋友制作月餅很用心,有模有樣,參與的朋友都制作出了自己喜歡的月餅。肯尼亞TUKO新聞網編輯阿蒙迪·阿羅闊還高興地用中文表達祝福:“中秋快樂!”
拍照環節,大家紛紛擺動著手中的“肯尼亞歡迎您”“我愛你馬拉維”“我愛你坦桑尼亞”“我愛你剛果”牌子,從燦爛的笑容可以看出來,大家不虛此行。
最后,眾人走進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博物館領略古老冶鐵文化的獨特魅力,在體感互動環節,非洲媒體朋友爭前恐后“身臨其境”,體驗伐木、運木、燒炭等過程,一次次動作,讓大家忍俊不禁。
記者 王軍方 李居正/文 李新華/圖
@“天命人”:快來化身西游取經人
手持“通關文牒” 游嵩山逛少林
國產3A游戲《黑神話:悟空》火了,同時,火的還有“通關文牒”,那一本本蓋滿各國印章的“通關文牒”,見證了他們的艱難跋涉與傳奇歷程。如今,登封市以人文底蘊為紅泥,推出了嵩山版“通關文牒”,一舉實現文旅“破圈”,成為網友熱議焦點。
手握“通關文牒”,化身西游取經人
在探索嵩山奧秘時,用一枚枚獨特的印章將自己的足跡留在記憶里,不僅是對旅程的美好紀念,更是為旅行增添了一份別樣的樂趣。游客們手握“通關文牒”,仿若化身為《西游記》中的取經人,在嵩山的山水間穿梭往來,探尋那些被歲月掩埋的歷史遺跡。
“太好了,每蓋一個印章,就收獲一種征服的快樂,我要踏遍嵩山,把‘通關文牒’蓋滿!”一位夜爬嵩山的大學生說,“來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們手持一本嵩山版‘通關文牒’,紛紛踏上充滿奇趣的集印打卡通關之旅,在盡情游玩的過程中深度領略濃濃的少林文化魅力,那是何等驕傲!”
在中岳廟,只見工作人員手起章落,一拓一印,每一枚印章皆似在低訴著一段古老傳奇。中岳嵩山、少林寺、中岳行宮、定心石、聚仙亭、峻極宮、逍遙亭、太室仙都等諸多景點的印章,絕非簡單圖案,而是嵩山各個景點的獨特標志,深深承載著豐厚的歷史文化內涵。
“蓋章打卡”新玩法,挑戰一天暴走10000+
現場工作人員介紹說,一系列“蓋章打卡”新玩法,帶你盤點嵩山“通關文牒”人氣印章打卡點位,挑戰一天打卡暴走10000+!
游客持“通關文牒”打卡天中市集
“以前孩子總覺得歷史是枯燥的書本知識,而通過這次的‘通關文牒’之旅,孩子對歷史文化有了更為直觀的感受。這種體驗式的旅游方式,真的太棒了!”一位來自湖南的游客李先生帶著孩子來到登封,甚是感慨。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9月1日這天,恰逢秋季開學后的第一個周末,嵩陽書院響起洪亮的齊誦聲。嵩陽中學的幾名學生和家長在嵩陽書院蓋章打卡,書院重視“習禮育人”,希望把優秀的尊師重教傳統文化、傳統價值觀念的理解,貫徹到繼承和弘揚的具體實踐中。
打卡嵩陽書院
嵩陽書院作為中國古代四大書院之一,曾經是眾多學子求學問道的地方。這里保存著大量的古建筑和文物,如大唐碑、先圣殿等,每一處都散發著濃厚的學術氛圍。游客們在嵩陽書院蓋上印章的同時,也仿佛穿越時空,與古代的學者們進行了一場心靈的對話。
一幅嵩岳大地的“詩與遠方”徐徐鋪展……
少林功夫是中華文化的名片之一,每年都吸引數以萬計的海內外游客紛至沓來,是嵩山“通關文牒”必加蓋印章之地,探訪嵩山少林寺,感受少林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獨特魅力。
“來到登封,現場感受到少林功夫太震撼了!”來自上海的游客劉先生在少林寺武術館,看到令人膽戰心驚的“硬氣功”、電影里的醉拳、金庸小說里的蛤蟆功等,忍不住鼓掌叫好。
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游客劉先生忍不住換上武俠服,在少林寺門口騰空躍起,伴隨相機“咔嚓”一聲,一名少林“功夫小子”定格在一瞬間,為自己加蓋別具一格的少林功夫印章。
在嵩山景區天中市集,《上春山》開場舞、《牧羊曲》樂器合奏、《天地龍鱗》武術表演等讓游客流連忘返。在大周封祀壇遺址生態文化公園打造“中華女子祈福園”,重啟中岳廟千年古廟會……各種文旅場景精心設置、驚喜不斷,邀您來打卡蓋章。
“通關文牒”之旅活動,將嵩山的歷史遺跡與少林文化傳承緊密結合,設計一系列既具趣味性又富含教育意義的互動環節。游客手持“通關文牒”,通過親身體驗、嵩山非遺展示、民族服飾旅拍等多種形式,在嵩山內“通關文牒”線路的各景點依次完成蓋齊印章任務。
在這種寓教于樂的過程中,游客們可以了解到登封的歷史沿革、文化傳統、民俗風情等方面的知識。同時,通過與其他游客的交流互動,還可以增進彼此之間的友誼,共同分享這份獨特的文化之旅帶來的喜悅。
一幅嵩岳大地的“詩與遠方”正在“通關文牒”指引下徐徐鋪展……
記者 袁建龍?通訊員 李昊陽 文/圖
《西游記》創作靈感源頭居然在這里
行走鄭州,尋蹤西游,探訪鞏義青龍山、慈云寺、吳窯
《西游記》中悟空的如意金箍棒為何是一萬三千五百斤?盤絲洞內的蜘蛛精為何是7個?妖精為何名為金角大王、銀角大王?……一個個未曾想過的問題被不斷拋出,此時一個疑問從心底浮現,我們真的讀懂《西游記》了嗎?
《西游記》作為我國經典名著,其故事內容早已深入人心。隨著《黑神話:悟空》游戲的發行,西游IP再次席卷全網,殊不知,在鄭州鞏義的一座大山內,還藏著一段與西游的不解之緣。
千峰藏古剎,萬寺我為祖
青龍山,位于鄭州鞏義市大峪溝鎮民權村,山群中盤著東西兩青龍。越過青龍關,山中幽徑曲折,有寺隱于群山,名為慈云。而青龍山與慈云寺是探尋《西游記》起源的重要輔助,據國內外專家論證,“青龍山是《西游記》的載體,慈云寺是《西游記》的靈魂”。
慈云寺航拍,這里地勢奇特,風光優美,乍一看真如《西游記》里面那樣的奇幻
為何深山中的一座古寺能被稱為《西游記》的靈魂?這就不得不提慈云寺的前世今生。慈云寺,始建于東漢永平七年(公元64年),是由天竺僧人攝摩騰和竺法蘭親手創建的民間第一座寺院,兩位僧人曾在此傳經悟道,后經考證,慈云寺是中國佛教的起源之地,被稱為“釋源祖庭”。
航拍慈云寺,遠處兩座山峰是“二老談經峰”
其中寺內現存的“五十三峰圣境之圖”碑,與《西游記》中九九八十一難的故事遙相呼應,讓人產生無限遐想。寺內還有一處碑文,名為“釋迦如來雙跡靈相圖”碑,碑中拓刻的是佛祖釋迦牟尼涅槃時留下的足印。兩幅碑文靜靜立于院內,與大殿后的“二老談經峰”共同講述著神秘的西游傳說。
在慈云寺尋覓有關《西游記》的故事
“《西游記》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部精彩的神話故事,而對于我們修行的人來講,卻是一部值得參悟的‘經書’。其中,如意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對應著人在一個周期(24小時)內的呼吸次數;盤絲洞內的7個蜘蛛精對應人的七情六欲。除了這些,還有很多暗喻值得參悟。”寺內僧人恒真師父說道。
慈云寺內玄奘取經的畫面
在天下眾多寺廟中,青龍山慈云寺地位不可撼動。萬寺之祖也為吳承恩寫下《西游記》提供了厚重載體。乾坤浩大,日月照鑒分明。用佛法看西游,方懂其深奧修行。以慈云解西游,方領其苦難恢弘。
山中觀道場,西游妙著下
與慈云寺隔山相望的吳窯,據說是吳承恩寫下《西游記》的地方。相傳吳承恩在吳窯住了6年,觀古寺而感現實,其間與日月相伴,枕青山共眠,終著下傳世經典。那為何吳承恩會選擇這里寫書呢?景區工作人員介紹,玄奘在西行學得佛法后,曾在此開演大法,慈云寺也因此盛極一時。后來吳承恩根據玄奘西行和“二老”(攝摩騰和竺法蘭)講經的故事寫下了《西游記》。
慈云寺附近的承恩橋,據當地百姓介紹,這是為了紀念吳承恩
吳窯和慈云寺隔山相望,其位置處于半山腰,行走多有不便,于是便荒廢至今。從其舊址可以看到兩間石房。經歷歲月摧殘,兩間石房早已坍塌,但石房中的“吳”字還似乎承載著吳承恩的痕跡。走過石房,可以看到一處石臺,上面刻有佛語,在石臺的角落處隱約可見“吳院”的字樣。繞過石臺西行,視野豁然開朗,從此處可以清晰地看到慈云寺與祖林。在當地民權村,還有一處承恩橋,是為了紀念吳承恩而命名的橋。
嶺中多秀美,五指傳深意
距青龍山慈云寺十幾公里的地方,有一處五指嶺。近年來,由于其壯美的景觀和獨特的地勢,一躍成為網紅露營地。然而,五指嶺的故事卻沒有這么簡單。
五指嶺航拍,這里經常會有很多游客來這里觀日出日落,尋覓《西游記》的傳說
《西游記》第七回“五行山下定心猿”中寫道:“如來佛祖為鎮壓大鬧天宮的孫悟空,用五指變出一座山,將其壓在山下五百年。”而位于鞏義涉村鎮的五指嶺,因其山上有5個形狀各異的石柱,神似五指,曰“五指嶺”,神似《西游記》中壓了孫悟空五百年的“五行山”,不免引人遐想。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往五指嶺的路上,還有“黑風洞”和“黃風嶺”等地,與《西游記》中兩處地名重合。“以前只聽說這里有個五指嶺能看日出,游戲火了以后才發覺這個五指嶺可能就是‘五行山’,來這里的時候順便給孩子講講《西游記》的故事,非常不錯。”游客李先生說。
從青龍山慈云寺到五指嶺,玄妙的佛家傳說與壯美的山川地勢構成了西游圖,這些地方都出現在《西游記》故事中的前幾段,“或許吳承恩當年就以此為依托展開的西行故事”。
以上幾地雖相隔不遠,要與之相連卻需翻越重重高山,這些故事與傳說口口相傳,成了吳承恩《西游記》的開篇。
如今隨著《黑神話:悟空》游戲的發行,西游IP不斷煥發新的生機,民族文化讓中國人越來越自信,西游不僅僅是故事、文學,更是一種精神的傳承。
記者 任思領/文 李新華/圖
在閥門廠拿了10年的車刀,轉身拿起筆獲過魯迅文學獎、茅盾文學獎
劉醒龍:車工經歷讓我煉成不銹鋼一樣的文學性格
當過水利局施工員,又進入閥門廠做車工,10年工人生活鍛造了湖北黃岡(古稱黃州)人劉醒龍近乎不銹鋼一樣堅韌的神經,也鍛造了他極其較真的文學、人生態度。
這位以高產聞名的作家,20世紀80年代走向文學創作之路,中篇小說《挑擔茶葉上北京》獲首屆魯迅文學獎,長篇小說《天行者》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還獲得過老舍散文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以及中國電影金雞獎、百花獎和華表獎等。
劉醒龍暢談文學之路
“一個作家,只要叫他開始了寫作,只怕是到死才能放下,甚至到死都放不下。”近日,接受專訪時,這位四十年如一日、著作等身、依然生生不息的作家,這樣形容自己的寫作生涯。
文學的奇遇與文學的緣分
記者:近日,繼《蟠虺》后,您又一部以考古和青銅器為題材的長篇小說《聽漏》出版,能談談這部作品嗎?
劉醒龍:我是一個不愛湊熱鬧的人,對于寫作,素來遵循慢工出細活,一部長篇小說從構思到完成,可能需要數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跟讀者見面。
2004年初,見曾侯乙尊盤,令我怦然心動,忽然得到可以寫成一部長篇小說的暗示。依此寫成的《蟠虺》付印的那個時間段,考古隊員將《蟠虺》中假設的“曾侯丙”發掘出來了。基于這不同尋常的緣分,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提議,何不再寫一部“青銅重器之二”。這話在心里擱了許久。
一次在家里與孩子們聊起記憶中的聽漏工,想起前些年聽車載電臺說,在上海市自來水公司有十幾位聽漏工,每到夜深人靜之際,就會手拿一根鐵棒,趴在老舊的石庫門地面上,聆聽地底下自來水管可能出現的漏水聲。說完這些,自己就怔住了,隨后告訴孩子們:“青銅重器之二”可以寫了。說完,我打開電腦,新建了一個文檔,在上面敲出“聽漏”二字。
記者:您在文學回憶錄中稱苗振亞老師為恩師,能談談您和恩師的故事嗎?
劉醒龍:1984年的3月初,我接到《安徽文學》編輯苗振亞老師的一封信。信里寫道:你的小說我們準備在四期發出來。信的末尾還提了一句,我爭取近期能有湖北之行,到時候去看看你這位年輕人。
當時我借調在英山縣文化館工作,收到信后不久,縣里組織一幫文學青年采風寫作,來到安徽霍山縣的漫水河鎮,住在鎮上唯一一家國營旅館。第二天中午同伴跑來和我說,你的老師來找你。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來到隔壁房間,床邊坐著特別斯文的兩個陌生中年男人。其中一位他站起來自我介紹,自己叫苗振亞,是《安徽文學》的編輯。
在兩省交界的一個偏僻小鎮,居然有如此神奇的相逢,稍稍有一點點偏差就會錯過,但就是所有的點都對上了。
這種奇遇對一個青年作家心理影響是很大的。我就想,自己是不是和文學還真有點緣分?否則怎么可能在這種山溝里面能遇上對我的文學道路產生如此重大影響的編輯。
如果真有什么上蒼,這就是上蒼對我最大的恩惠,讓我的文學信念與心靈豁然開朗。同時還給了極大的鼓勵與引導,讓我知道我的閱讀、我的寫作,是走在一條符合自己性格的正確的道路上。
“作者一旦開始了寫作,只怕是到死才能放下”
記者:您的中篇小說《挑擔茶葉上北京》獲第一屆魯迅文學獎,長篇小說《天行者》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站在中國文壇的高峰上之后,您依然筆耕不輟,這40年來您持續創作的動力是什么?
劉醒龍:寫《挑擔茶葉上北京》時,我剛好40歲,如果那個時候就放棄了不寫,那么后面人生怎么度過?
《天行者》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的時候是2011年,按現在的時間,那時候我也還是年富力強,一個年富力強的人能就此坐吃山空嗎?
一個作者,只要叫他開始了寫作,只怕是到死才能放下,甚至到死都放不下。如果腦子還管用,哪怕進到墳墓里也會一直想著寫作,一直想怎么樣把它寫下去。
然而一個人的文學素養不可能始終處在水準線之上,在到達一定的時候,年齡、智力,包括思維體系都有衰竭的時候。從前是把手稿存放在抽屜里,現在是寫了存在電腦里面,因為拿出去是沒有出版社和雜志愿意發的。說得文雅一點,這種寫作就是無效的。
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生命的過程始終處在這種有效的范圍中,盡可能下滑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為故鄉立風范 為歲月留品格
記者:您在2018年出版了為故鄉立傳的長篇小說《黃岡秘卷》,您對于故鄉最深的懷念是什么?這些情感如何塑造了您的創作風格?
劉醒龍:故鄉留給我最深刻的記憶就是4個字:賢良方正。前兩年因為我眼睛出了毛病,看書比較吃力,就開始在手機上聽書。某一天我在聽《水滸傳》的時候,突然聽到4個字:賢良方正。
為什么說賢良方正?因為這4個字能夠很好地體現黃岡人的性格。特殊的文化背景與歷史源流,造就一種特殊的文化氣質,在這種氣質之下,我們去寫自己的故鄉,是永遠也寫不完的。
記者:您當過縣水利局施工員、縣閥門廠工人、縣文化館創作員、縣創作室主任、地區群藝館文學部主任,這段基層工作經歷對您的文學之路產生了什么影響?
劉醒龍:寫作者的閱歷可能比知識儲備更重要,獨一無二的閱歷寫出來就是獨一無二的作品。
我當了10年車工,體會是不銹鋼最難加工。近200斤重的大鑄件從車床上搬上搬下,加工鑄鐵揚起的塵矽塞滿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又韌又硬的不銹鋼被車刀切削下來的鐵屑帶著高溫,偶爾會準確地鉆入人的領口。那飛起的鐵屑落到皮肉上,扯都扯不下來。但強力切削進程不能中斷操作,必須等這一刀走完,停下車床后才能處理。
離開工廠十幾年后,我領口處的十幾個疤痕仍舊明顯,那正是我當車工強力切削不銹鋼時鐵屑飛濺的烙印。
10年工人生活鍛造了我近乎不銹鋼一樣堅韌的神經,也鍛造了我極其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在離開工廠之后,成為我的人生態度,甚至是文學態度。
在我的作品中,會善待筆下的每一個人物,如同對待我加工出來的每一個零件一樣,從粗加工到精加工,流程完整,保質保量。
第一現場始終決定作品的生命力
記者:近年來您步履不停,探訪南海諸島、深入可可西里……是怎么想要開啟一段旅途的?您怎樣看待閱讀與寫作的關系?
劉醒龍:走向更廣闊的天地,用自己的眼睛和感官去體會,將一知半解的“閱”與這種實地感受結合起來,加上讀到的文字,才是真正的閱讀,所以行走各地,對寫作者來說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2007年,我寫過一篇文章《詩歌的第二現場》,在文章中我提出刑偵上的“第一現場”在文學意義中的概念。作家寫作是不是唯一性、是否來自第一現場非常重要,它決定著作品的生命力,也決定著作品是否有效。
記者:您如何看待嚴肅文學作家紛紛下海做直播或者在抖音直播間賣書這一現象?
劉醒龍:短視頻作為一種流行方式,它的出現肯定是有效的,但我們要記住一個問題——觀眾通過短視頻喜歡上主播,在直播間買的書他們看不看?如果只買不看,我覺得意義不大。
不過現在有些視頻節目做得很好,就是和大家交流怎樣讀書、教大家讀書,以及分享讀書的理解和心得,我覺得這種交流比直接叫賣商品更有意義。
記者:您覺得一個人一路走來能夠不停地閃耀,最重要的選擇是什么?
劉醒龍:我覺得自己能夠走到今天,最重要的因素,不是作品寫得如何,而是10年工人生涯奠定的認真做事、認真做人的性格。
車工經歷將我訓練至此,我的一生也像機器一樣,一旦開動就必須要運轉下去,像加工出優質產品那樣寫出讓人滿意的作品。
記者 石闖 宋瑩玉/文 周甬/圖